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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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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7章

薛放的眼神在戚容與泛著血色的唇上轉了一圈兒,之後又落在了她的肩胛處,見她白色裏衣滲出的點點血跡,頓時就陰陽怪氣道:“呵,沒把人給逼死不甘心是吧?”

他將房門大打開,露出身後被擋住的情況。

外間應當是下過了雨,屋檐不住地往外面滴水,雲起、孟雲程甚至還有杜若,就站在屋檐下,面上無一不帶點焦急。

“你不在意,”薛放略帶嘲諷地說道,“有的是人在意。”

戚容與面上陡然陰沈下來,站起身與薛放對峙:“如果不是你將那奴才帶走,秧秧也不會鋌而走險!”

“不是你將人囚在未央宮,她能想出這個法子來?”薛放冷哼。

戚容與:“不是你欲將秧秧帶走,我會限制她嗎?”

薛放:“你還說呢,如果不是你居心叵測拒絕我對她的求娶,這一切都不會發生!”

戚容與:“秧秧當時根本就不願意,那是你的一廂情願!”

薛放:“你自作多情!你比我更可笑!”

戚容與:“薛放別以為我不敢殺你!”

薛放:“呵,有本事就來。”

……

兩人吵的你來我往,樂秧本來就不甚靈光的腦袋更加的疼了,終於有人看不下去地阻止他們:“你們別吵了……”

孟雲起對她的擔心超越了對啟元帝與薛指揮的恐懼,面上沒有以往的戰戰兢兢,只有對她的擔心,吵架的兩人同時噤聲回頭,又不約而同怒斥:“你給我閉嘴!”

對於這個陪在她身邊最久的、最溫和的孟雲起,兩人都提不起一丁點好感,甚至有濃濃的排斥感與危機感。

樂秧嘆口氣,剛想開口,戚容與似有察覺地回頭道:“秧秧,你敢給他說一句好話,我保證他活不過今日!”

她一口氣憋在胸口,說也不是,不說也不是。

“陛下,薛指揮,之前不也是一決高低了嗎?”杜若站出來,聲音清淩淩地說,“如果還沒有打夠的話,還可以出去一較高下,給郡主助助興。”

怪不得兩人箭弩拔張,原來是已經較量過了。

薛放怎麽那麽不爭氣呢,給把戚容與給弄出個好歹來,樂秧斜睨了眼薛放。

雖然戚容與出了事兒導致天下大亂,但那又不是她造成的,她心安理得。

這一下樂秧終於趕在薛放與戚容與開口想要讓他們給她點清凈,結果一張口就是猛烈的咳嗽,雲起撥開佇立在門口的兩人沖了進來。

“郡主,您吸入了過多的濃煙,對喉嚨有所損傷,可能會對嗓音有所影響。”雲起扶著她說道。

樂秧伸手按了按喉嚨,這才知道她這喉嚨是又出現了問題,她對雲起使了使眼色。

雲起跟在她身邊我最久,也培養了些默契,便開口道:“郡主覺得太吵了,讓你們出去。”

她垂眸忽略掉兩人同時流露出有些受傷的眼神。

薛放忽然覺得與戚容與爭執是一件很沒有意思的事情,因為她的心思從來就他們二人的身上,與是他率先往外邊走。

戚容與察覺到薛放變化的情緒,也沈默地佇立在那,最後還是道:“你好好休養,等你好了之後,我來接你。”

樂秧不置可否。

門外的眾人都散開,樂秧也讓雲起一同出去,雲起雖然不願,但還是尊重她的意願,起身跟著外邊等著的孟雲程一同離開。

人們散去,站在屋檐的杜若沖凝視著他的她躬身行禮後也轉身離開,樂秧喚了素晴過來。

許久未見的素晴看了她後也沒忍住紅了眼眶,她行事響了是穩重的,給她餵藥的手卻微微顫抖著,樂秧喝了藥,素晴又給她塞了一顆蜜餞。

過了一會兒,素晴又給她塞了一顆蜜餞,樂秧雖然疑惑,但還是吃了下去,素晴強忍著所有的情緒道:“郡主太辛苦了,可以多吃一點甜。”

樂秧勾了勾嘴角,表達了她沒事兒的意思。

素晴看著憔悴不少的自家郡主,心疼不已。

郡主在禁宮裏被陛下拘著不讓離開,她們盡管擔心卻也進不去,後面城裏又是突然說他們郡主是妖女,要將妖女繩之以法,那段時間他們整日待在郡主府裏擔驚受怕,生怕哪天就聽見郡主被殺的消息。

後來好不容易危機解除,沒有安生兩天,又說百花宴上杜修撰求娶郡主,薛指揮以命相護的事情,就在他們疑惑時,盛怒且狼狽的陛下抱著昏迷不醒的郡主踹開了郡主府的大門。

未央宮被燒了,郡主深陷火場,陛下拼死救了出來。

這蜿蜒曲折的狀況,讓他們的心也跟著跌宕起伏,但好在經過雲起公子的施救,郡主並無大礙。

樂秧就在郡主府裏住了下來,她本來就沒有受皮外傷,只是精氣神上看著有些萎靡,次日她將下了床。

早就已經進入了春三月,春雨一陣接一陣,將地面上洗得幹凈發亮,庭院了的小草鉆出了土壤,白凈的雪地被一片綠意取代,還有些經過一整個凜冬的花枝也重新煥發生機,只等時機一到就綻放出最美麗花來。

在這樣錯落有致的景色裏,一節光禿禿的樹枝極為刺目。

那是桃花樹的位置。

素晴在一旁扶著她,見她盯著那邊看,知道那株桃花樹對郡主意義非凡,黯然解釋道:“那日陛下與薛指揮在這庭院裏動起手,庭院裏東西都毀壞的差不多,桃花樹也被波及到了,過後府上的花匠已經盡力搶救了,但……”

但陛下與薛指揮的破壞力太強,盛怒下的他們一掌將那桃花樹打得連根拔起,後面又被人踩踏,活下來的概率很低。

樂秧閉閉眼,不斷地排解著心裏的郁氣。

“郡主,薛指揮與雲起公子來了。”

一小廝過來回話。

素晴看了她的臉色,擺擺手:“不見。”

過了一會兒,小廝去而覆返:“杜修撰來了。”

素晴剛想也說不見時,樂秧伸手攔住了她,吩咐小廝讓杜若過來。

她有事情要問他。

回到臥房裏穿好衣衫,杜若就到了,他剛下了朝過來,還沒有來得及換下朝服。

在讓他免禮後,他直起身問道:“郡主可好些了?”

樂涵頷首,仔仔細細打量了他一會兒,張口:“你為何……”

她的嗓子喉嚨雖然難受,但還是能勉強說話,只不過聽上去有些嘶啞難聽而已。

杜若聰慧,只是從她的只言片語中猜出了她想問的問題,回道:“郡主可是想問在萬花宴上為何求娶一事?”

“之前的事情,已經還清了。”樂秧回答。

她指的是杜若站出來為她辯解那次,雖然有戚容與的命令,但樂秧仍然感激他,他完畢沒有必要做到那個地步,幾乎朝堂上一半人的大臣都給得罪了。

現在又在萬花宴上求娶,本身娶了公主或者郡主,那就得在朝中避嫌,終身擔任不了多重要的官兒,加上戚容與不饒人的性格,他好不容易得來的仕途被毀了大半。

那日薛放被戚容與的人截住,不是他來那整個彧都都沒有人可以當天以正當理由將她帶出去,她與太後是急糊塗了,才找別人,等她反應過來時,杜若已經站了出來。

漸漸的,她的眼神裏都看向杜若,覺得他沖動了些,杜若卻是難得笑了,解釋道:“不是為了報答郡主的恩情。”

“那是為何?”她想不出來其他理由。

一向從容的杜若站在她跟前突然有幾分赧然,最後還是坦然回答道:“是為了微臣的私心。”

既然都說了是私心,那樂秧做那不識趣的人,打破砂鍋問到底。

“那你來做什麽?”樂秧問。

杜若躬身,一本正經說:“微臣與郡主的婚期不足半月,特來尋問郡主可有其他需要準備的。”

天空上又飄落著絲絲春雨,潤澤著腳下的土地,就連吹進臥房的風都帶著濕意,激得她一個激靈。

她與素晴對視一眼,素晴替她問了出來:“杜修撰這是何意?”

如今事情都鬧得這般難看了,杜修撰居然還記得勞什子婚期。

見兩人都是副震驚的模樣,杜若又將與薛放說的那番話重覆了一遍,樂秧聽後沈默了。

“當然,微臣也不雨逼迫郡主,畢竟那日乃是不得已而為之,郡主要是不願,也可取消婚約。”杜若急忙補充道。

按道理這份婚約在戚容與跟前根本就是形同虛設,也就完全沒有履行的必要。

看著杜若清亮的雙眸,樂秧問他:“你可知繼續這個婚約的後果?”

沒有絲毫猶豫,杜若答道:“我知。”

樂秧頷首:“那就如約進行。”

她想著自己的算計,並沒有看到杜若突然紅透的耳廓,只看到杜若狀似無意地理了下官帽。

之後的幾日,許是看出她不想會客,薛放他們都不來了,但依舊讓人讓人送了很多的補藥過來,雲起還特意又給她配了安神香,用來幫助她的睡眠。

杜若也來兩趟,都是詢問她婚禮的細節,只有戚容與自從那日回去後,就再也沒有來看過她。

戚容與的安靜,對她來說卻並不是什麽好事兒,她也知道戚容與為何這樣安靜,因為她體內的同心結發作到了時間。

可能是因為精神被刺激過,這一次的蠱蟲發作比以往更加強烈,直接痛得她在床榻上打滾。

素晴在外間侯著,聽見她逐漸壓抑不住地痛吟聲,想要不顧阻攔地沖進臥房,卻發現臥房門已經被她從裏邊鎖住。

“郡主,郡主!”

冷汗浸便全身只不過是瞬間的事情,從骨頭裏鉆出來的痛,已經讓她沒有力氣咬著牙,她沒有制止素晴去找雲起。

戚容與這是故意在給她教訓,想要她主動回到禁宮,回到他身邊去求他。

以前的她會非常識時務地順著戚容與的意思走,絕對不會為難她自己一點,但現在的她偏不如戚容與的意。

想要得到一些東西,那必然要犧牲些其他東西。

她已經忘了這是薛放還是戚容與教過她的道理,亦或者兩人都說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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